【Dunkirk/敦刻尔克】【飞官组年下】荒原（警探AU）
我也不是故意把柯林斯写成思春期少女的……我尽力了（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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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他们第二次相见是在温尼警司的办公室。
当时警司正说着那套官话，称赞柯林斯在缉毒组的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表现（有点言过其实），恭喜他把屁股又往上挪了一层，现在总算是两只脚都踏进了这个屎坑——当然，他用了更加文雅的词汇——以及期待他日后的表现。警司神情严肃，淡灰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柯林斯。他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更像纽约股票经纪人，而不是这个每年会发生200起谋杀案的破烂城市的凶案组小组长。
温尼警司出生于警察世家，他老爹刚从东南区局长的位置上退下来，而西区行政副局长的位置由他的叔父牢牢把持着，并在接下来的五年内没有拱手让人的打算。警司的血管里流着蓝色的血。他对警局的官僚系统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解，也懂得如何讨得上司的欢心。他知道该在何时给手下的小伙子们来点激励，或是在恰当的时候向他们伸出援手。他打起官腔来毫不含糊，也会微笑着用那种曼哈顿上流人士口音对你说赶紧他妈的把C06004案件的报告交给他，否则就让你好看。温尼警司是个好上司，虽然柯林斯当时尚无法感同身受，但他对待菜鸟的认真劲儿给柯林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日后，当他成天跟在法里尔屁股后头东奔西跑，经年累月的调查那些看起来似乎永无出头之日的案件时，他也会感慨温尼警司的包容力和好耐性，并不由地对他肃然起敬。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眼下这会儿，他正坐在警司那张掉漆的杨桃木办公桌旁，听他字正腔圆的介绍凶案组警探工作中需要特别注意的某些颇具独特性的要点。在大致介绍了六楼过道左边（也就是凶案组所在区域）的情况分布之后，他开始说起那张贴在入口墙壁处的白色壁纸：“博尔顿警督是位善良的绅士，但这并不代表当那块板儿上红色部分开始攻城略地时，他就不会化身为教父。”警司说的慢条斯理，头顶的日光灯在他的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却照亮了他上了油的黑发。这效果使得那块被警司慎重讨论的“板儿”带上了某种意味不明的神圣性，柯林斯不由得挺直了身体。警司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他点了点头，正要继续往下说，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来者没等回应就开了门。有那么一瞬间柯林斯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那桶冰块又开始在他的胃里翻搅起来，那些被他塞进垃圾桶的噩梦眼看着就要朝他张牙舞爪的飞扑过来。恐惧钻进他的骨髓，身体像是灌了水银般沉重，脚下的地板似乎正在慢慢融化，将他拖进某个无可名状的深渊。然而，与此同时，柯林斯惊异的发现，在这一切之后，在这种倏然的歇斯底里下，是一阵难以抑制的欣喜若狂奔涌而过。他几乎不能确定哪种情形会让他更为痛苦，被戳破的伪装，还是重获恋情的希望。他下意识地等着那种眼神，那种了然的讥讽，那种嘲弄。但是没有。对方甚至连瞧都没瞧他一眼。仿佛他是房间里的布告板，不值得他花费那点力气扭一下头。
在警局亮堂的灯光之下，柯林斯得以更加清晰的观察这个男人。六英尺高，年龄介于三十到四十五岁之间，强壮精瘦，下巴附近有一些胡茬儿没刮干净。他手里拽着一个文件夹，薄薄的一摞，边上贴了几张五颜六色的标签纸。他不发一言地走进门将文件递给警司，对自己打断的会谈满脸浑然不觉。柯林斯顺着他的手臂向上看去，那双棕色的眼睛此刻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警司读那份报告；昨夜的那分疏远与孤寂依然停留在那儿，只是又多了公事公办的冷漠。柯林斯注意到对方那无意而奇特的眨眼方式，眼睑缓慢地擦过瞳孔，像极了某种困倦而无害的食草动物。
“所以，就这样？”警司啪的一声合上文件夹，顺手丢回桌子上。
“对，就这样。我们逮到他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清亮，却又夹杂着某种粗粝的质地。
“你能想象这个小杂种竟然能躲这么久吗？”温尼露出一个克制的笑容。他赞许地向站着的男人眨眨眼：“听说这小子在审讯室哭成了泪人儿？”
“一边哭一边还在期期艾艾地念那句台词。”男人耸了耸肩，“要是詹姆斯·卡格尼在天之灵知道自个儿到这会儿还能有这么个铁杆粉丝，想必会很感动。”
警司又拿起那份报告，掂了掂，然后看似随意的问道：“万斯案怎么样了？”
“没什么进展。艾德想要再审讯吉布森·凯瑞一次。目前还没什么头绪。”
“好吧。那托马斯·沃德案呢？”
半天没有回应。柯林斯看看警司，又抬头看看身旁的男人。他能感受到空气中有某种紧张的气息，但他无法从两人的眼神中读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最终打破僵局的是温尼。
“法里尔，我们必须对这些案子再加把劲了。主教看过板儿了。”
被叫做法里尔的男人眯了眯眼睛：“所以，警督瞧了板儿一眼然后给了你一点颜色看看，你就要给我一点颜色看看，是吧？”
警司不为所动：“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再那么随心所欲的挑案子了。开年整面儿都是红的，再这么下去就连警监的脖子都快他妈的伸过来了。”
法里尔哼哼了一声，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温尼的目光扫过柯林斯，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出声喊道：“嘿，汤姆。你当了那么久独行侠，是时候给你配个副手了。”
法里尔一脸不可置信的扭过头来：“啥？”
警司快速地朝柯林斯的方向扫了一下：“楼下给咱们送来一位新人。你可得好好待他。”纽约富人区的口音里掺杂着一丝幸灾乐祸，“记得温柔点。”
法里尔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柯林斯身上，那神情活像柯林斯是一只突然凭空出现的猩猩，而且至少半分钟前他还不在那儿。
柯林斯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这当口他说不出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有一点劫后余生，因为法里尔显然完全没认出他；剩下的则是某种不可名状的期待。他不由地在内心赌咒，暗骂自己别该死的像个高中女生那样犯傻。
他伸出手：“费雷德·柯林斯。”
法里尔狐疑地打量着柯林斯，又扭头怒视警司一眼，最后才不情不愿地伸出手：“汤姆·法里尔。”
法里尔的手握上去干燥而温暖，柯林斯不禁满足地暗自叹了口气。
TBC
简单注释：
板儿：简单来说就是一块记录警探们破案情况的白板，红色代表未能侦破的案件。
詹姆斯•卡格尼：演员，黑帮专业户，极具硬汉风格（一句话评论：社会我詹哥，人狠话不多）
那句台词：“就算自杀，我也不会让条子逮到我。”
